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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蠢才与文凭

[日期:2007-09-08] 来源:舒明武创意网  作者:舒明武创意网 [字体: ]

  中国的7月,是烈日与暴雨的季节,也是成千上万学生家长揪心的日子:全国高考在这个月初举行,成千上万的学生将涌向考场,为了榜上题名获得更高学问、文凭与地位而奋斗。

  面对这一举国肃然的场景,不知那些怀揣假文凭、正面临中央上层清查的大大小小官员们,心中会作何感想?近年人口普查表明,填大专以上学历的人数,比教育部门世纪实际培养的数字,多出了60万。有人认为,他们可能大部分集中于各级政府部门与事业单位。

  官员文凭造假,败坏为官品德,这在历史上也是罕见的现象。这是为什么?

  除了说明这个急功近利滋生的假冒伪劣行为已渗透社会每个阶层,中国高等教育远远满足不了社会需要以外,也让人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对于政府官员而言,是否学历越高,一个人的才能就越高?有没有更良好的方式来衡量选择政府和社会需要的真正人才?

  中国是一个崇尚教育的社会。两千多年前,春秋战国时代,封建世袭等级崩溃之后,出现了人才流动竞争,凭能力封官加爵,寒门出高士的社会景观,就是因为昔日官学流散到民间,私学兴起,教育出了大量的人才。到了两汉选举孝廉,再到隋唐开科取士以后,一直到今天,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一观念,不仅是深入人心,而是成为一种深厚的传统了。

  因此,中国人不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或后代接受教育,拥有令人骄傲的学历,取得出人头地的地位。例如,早年沿海一带卖猪崽到了美洲的华工,他们自己大字不识,但到了第二代第三代,都纷纷接受了高等教育,成为社会主流人士。

  文凭是受教育的标志。但是,外在的文凭与内在的才能,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一个国家的教育系统,不论是基础教育还是高等教育,它最优选择的,当然是培养尽量多的人才,满足社会的需要。这尽量多的合格人才,实际上就是大量中等资质的人才。因此,从课程设计、教育观念到教育方式,学校教育实际上就是面向这占绝大部分的中等人才而设立。因此,社会按照文凭学历来录取人才,也就是能比较有效地大量地录取到具有中等资质的人才。

  但是,常规教育对这样两种人,很难发生作用:一是天才,一是低能者。对于天才或有特殊才能的人而言,他们往往心智早熟,意识超前,个性敏感,性格倔强。在他们心目中,主流的常规的学校教育是乏味的,甚至是痛苦的。因此,历史上有不少天才人物都对当时的主流教育持否定态度,觉得自己深受其苦。他们不过是在从另一个角度表白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人物,是天才而已。常人或社会要是相信了他们的话,将常规教育体制打破,按天才的心性来做安排,最后就会发现,中等资质的大多数人被毁灭了。记得前几年,中国风行比尔·盖茨从哈佛大学退学办公司、建成世界软件帝国的当代传奇。中国一些大学也跃跃欲试,鼓励学生停学办公司,最后却就不了了之,没见中国盖茨在何方。这就是常人模仿天才的结果。同样,对于极少数资质极差的人,教育当然要尽自己的义务,但不是读书种子,无论教育条件多么好,不成不了才,所以,在竞争时代,才会有富贵不过三代这一社会现象不断重演。

  因此,对于天才与低能者,文凭是无法证明其真正能力的。

  对于政治人才的选拔而言,文凭从来就只是一个基本条件,而且更不会因为学历越高而能力越强。因为从事政治,不仅需要知识,还需要历练与体悟。在这里,书香门第反倒有可能不是代表政治才华,反而是书生意气,难成大事。历史上,在汉武帝时代,选举孝廉已形成制度,但这些人才进入太学以后,还需放到地方去服务,也就是下放到基层去锻炼,有成绩的才会提拔到中央,经过考试,才正式进入仕途。唐代科举及第之后,大多也要要到相关部门当幕僚,对实际政事有一番历练,合格者方可正式任职。

  在教育远远不如当代发达的古代,对从政人才有着如此严格的考察与挑选,说明古人很早就明白,学历只是人才的一个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同时,由于不同环境时势会随机激发人的潜能,人才也就会随机出现,所谓时势造英雄也。正如教育与天才是随机的一样,文凭与人才的关系也是随机的。何况,在现代社会知识不断普及更新,每个人都将终身学习才能追随时代,学历文凭不能成为人才的终身标志。如果在选拔人才时,惟文凭惟学历,不但不易发现人才,反而会刺激、助长弄虚作假的丑陋行为。

  不论中国,还是西方,文官制度的人才选拔,莫不如此。至于一些政治幼稚人士,以为凭借熟念书本上的某些理念,加上一番热情,在民主选举社会,自己就该是一位经邦济世之才了,只不过是在说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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