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什么时候
雾爬满了窗外
花与树
成了隐约的绿影
层叠的鸟声
在虫音的伴和下
自晓风的韵中流来
梦一只只地破了
七月的山林
美丽得有些残忍
我的眼看不下去了
睫毛欣然而低垂
二、
未含汽油味的氧
鲜如少女的初香
以十面埋伏之势
等待我的步入
花繁成了海子
树荣出了傲慢
竹与湖比赛着耐心
静候月夜的恋影
大鸟在深荫领唱
一支神秘的谣曲
使我不由追忆
红卫兵岁月的激昂
三、
不忍在山花盛开时
点燃那支合法的毒品
不忍在山果欲熟时
转移那道贪婪的目光
独自窜进浓荫的私处
探寻情歌的起源
清澈的小溪叮咚
如少男不安的心跳
一万年就这么过去了
远祖的坟踪影杳无
或许这尖尖的幼笋啊
便是他们的转世
四、
空调正横行远方的都市
每一滴水都是自然的泪珠
电线缠紧的千百座大厦
已看不见瑰丽的日出
眼前呵团团雾气涌来
微凉微寒了酷夏的黎明
树叶花瓣全都咧嘴儿在笑
野苇搀扶着踉跄的我
不回去吧不回去了吧
浮华的生活真那么留恋
生命的真谛原藏于山中啊
藏于这花开花落雾散雾聚
2005、7、19写于重庆北碚缙云山天香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