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饥饿的感觉揪紧每一根神经
当痴恋多年的女友或男友
最终披上了情敌的婚妙
当横来的车祸船祸机祸
让胁骨头盖骨脆生生的断裂
当一笔满怀信心的投资
化为骗子们包房中的哄堂大笑
当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
午夜烧毁了所有的家具电器
我知道痛苦
痛苦一定会及时现身的
如果痛苦是一杯饮料
那原料中肯定有黄连或鹤顶红
如果痛苦是一盘菜肴
那无色无味的剧毒注定躲藏其中
如果痛苦是一位陌生的路人
那他已经接受了你仇家的重金
如果痛苦是一片碧绿的草坪
那你的每一步都可能陷落深坑
如果痛苦是一家豪华的宾馆
那无声手枪
专门等你的无声手枪早就不耐烦了
人类最早的痛苦是葬身虎口
赤裸的身体被能熊掌豹爪撕扯
那时一场小小的感冒或痢疾
就会夭折一个强壮的汉子
接下来奴役开始了
奴隶的生命不如一条野狗山猫
奴隶主比最凶恶的野兽还要残暴
整日整夜的饮着人血啃着人肉。
走入坟墓时还要拉上一大群活人
陪他在阴暗潮湿的穴中长眠
接下来便是部落与部落的战争
杀戮遍及所有的河谷与平川
残足纷飞胸腔喷血头颅滚地
初生的婴儿被摔向岩石
怀孕的少妇惨死在正午
战俘成了训练时的箭靶
成了侮辱取乐摧残的对象
如果真的有上帝和诸神啊
它们为什么不抽出万丈的电鞭
痛击那一群群原始的人渣
石斧换成铜斧步兵换成骑兵
土枪换成洋枪洋枪换成洋炮
伴随而来的是白骨露于郊野
繁华的都市化为乌黑的灰烬
情郎一去永无讯息
逃难的人流四面八方汹涌
欧罗巴的大陆呵
多少次被血雨腥风淹没
亚细亚的河岸呵
数不尽的妻离子散骨肉相残
只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痛苦
冷笑地望着它导演的活剧
残忍是它千年不变的座骑
仇恨是它一生最爱的披风
诬陷和妒忌这两位宠臣
日夜在它的耳边叽叽咕咕
欺骗与讹诈是它擅长的乐事
翰林书院佛门净地也从不放过
播撒悲惨是它唯一的使命
附带着一大堆的忧伤
哀怨愁烦惶恐凄凉绝望
可是痛苦那傲慢刚愎的
自以为是万王之王的痛苦
几万几千年来
依然挣脱不了它自身的痛苦
因为它的对手那名叫幸福的对手
高贵的灵魂从来没屈服
即使身囚死牢面对绞索
真理的目光一直坚定而明亮
那些血火硝烟的春夏秋冬啊
仍有前赴后继的勇士
为了全人类的幸福挥舞战刀
义无反顾的冲向
冲向那痛苦盘踞的座座城池
2007、4、11写于重庆南山脚下